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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章(1 / 2)

沉默了很久,赵景柯眼眸微抬,终于开口:“差点意思。”

苑宇彤不自觉撅起了嘴在思考差在哪里,赵景柯看她神情沮丧,连忙安慰:“不是说不好,气质风骨包括技法都是绝佳的,我很欣赏。”他竖起大拇指目光坚定赞许她,好像怕她以为自己在敷衍欺骗,“岳师看过了吗?”

他补救式的认可让苑宇彤觉得更委屈,默不作身摇了摇头。

“要不然我们拿去让岳师看看?”他低声讨好,像在对一个小孩子说话。

话音未落,师父已经在门口探头探脑,“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叫我,我自己来了。”

吃饭时他听到苑宇彤纸稿完成,就想跟来看看,但怕她有压力不愿让他看,就悄悄躲在门口,也想听听赵景柯的评价。

赵景柯起身,恭敬地请岳文治坐下,师父看苑宇彤抿着嘴隐忍着委屈,又扫了一眼地上的一摞废稿。扶着椅子坐下往前挪了挪身子,嘴上念念有词哄着她,“来,我看看我的小徒弟画出了什么。”,没细看便说:“嚯,不错呀,有点青出于蓝的意思。”

抬眼看了看苑宇彤,她抿着的嘴唇稍稍有些放松,又低头细看一遍画稿,眉心微蹙,眼珠左右转了转,抬头又问赵景柯:“你觉得差在哪里?”赵景柯偷偷看着苑宇彤的表情揉了揉后颈说:“说不上来,感觉...”他又看了一眼苑宇彤,“不像。”

“不像?”岳文治很困惑,他仔细看了一半之后觉得苑宇彤这幅作品已经是成熟的,任他也挑不出毛病的,全部看完之后他甚至怀疑赵景柯是故意挑刺。“景柯,你能描述一下你的感觉吗?人物靠眉眼传神,但这幅的眉眼部分都是我指导过得,我其实也不太理解你说的不像。”岳文治倚着靠背,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画稿。

“要不然我拿回去看看?现在我也说不出来。”

他拿走了画稿,自己在西厢房的书桌趴了一下午,全神贯注,眼睛都看花了却毫无头绪,直到看不清才发现窗外天都黑了。

清荷山的夜黑得彻底,月色被薄雾蒙着仿佛披上了轻纱。

他揉了揉脸,脚步颓丧,走出了西厢房,苑宇彤正站在他的门侧,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,头发自然拢起,盘了个低低地发髻,“你出来了?”,她端起窗台放着的淮山芙蓉汤缓步向他走去。

晚饭时分师娘派苑宇彤来叫他,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,她估摸着是睡着了,吃了晚饭师娘让她送汤,她就一直等在门外。

站在门外看着明月高悬,她的心也从下午开始一直悬着。

“进来吧。”赵景柯说,她端着汤第一次进了赵景柯的西厢房。

西厢房仅有一扇破子棂窗,平日不见阳光但面积大,赵景柯买的各式家具都能放得下。

赵景柯只打开了台灯,光照的地方很有限,她就坐在书桌对面靠近光源的转椅上,自己的画稿就摆在桌上。

赵景柯洗了手坐在茶台边的小沙发摸着黑喝汤,她垂眸沉默了一阵说:“赵先生,如果我的画稿您不满意的话,我们不合作也是可以的。遵从内心是最紧要的,不要勉强。”

赵景柯在黑暗里轻叹一声,问她:“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?不难过?”

她垂着头嘴硬,“不难过。”

赵景柯放下汤碗,凝望着光影里的失落轮廓,心念一动,倏然回想起十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她,那场葬礼,她纤弱的身躯裹着一身白孝服,发髻好像也是这样。当时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白,唯一的彩色大概就是她脖颈侧的红色胎记。

红色胎记,那是他层叠交错的记忆里圣洁的图腾。

他猛地站了起来,快步走到那幅画前,挪过了台灯,他已经对画熟悉到用不着放大镜了,半眯着眼睛手指扫过画稿中洛神的颈项,然后便东翻西找,手忙脚乱。

苑宇彤疑惑地看着他,目光跟随他的身影在房间里来来回回。

“你在找什么?”

赵景柯突然定在她面前,注视着她的脸,看得她有些不自在,又紧张地抿起了唇。

他按着转椅的扶手渐渐靠近,她不得不后撤身子,直到紧靠在椅背,身体僵住,她又能嗅到他身上的草木香气,却不敢与他对视,低头盯着手上的菩提手串,月光柔和,夜色静谧,她恍惚听到了他的呼吸声。

赵景柯勾起她的下巴,颈部的肌肉也跟着牵动,红色的胎记在暧昧的暖光下更勾人,伸出拇指在她饱满的唇间蹭了一下,她的嘴唇和脸颊瞬间滚烫,她化妆涂的口红留在他的手指上。

他已经抽身离去,但她却迟迟没有缓过劲来,转回转椅时,看到他伏在书案上用他自己做的细笔蘸上指间的口红,拿着放大镜正要落笔。

苑宇彤瞳孔一震,音调也拔高了几度,“停手!”

赵景柯已经将那一抹红落在纸上。

苑宇彤从转椅上窜了起来,用力推开了他。羞已经扔在一旁,只剩下了愤。

她眼中含着愤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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