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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骏马真的颠簸了(1 / 3)

江风瑟瑟,客船飘摇。

昭平来给吴非辞送行,道:“吴阿婉,本宫无别话,万事需小心。”

吴非辞立于小船甲板上,拱手作揖,道:“公主殿下,万事小心”

昭平颔首,本想目送她远去,脚下往江边迈一步,不料手腕被人倏地一抓一拽,身子仓惶趔趄后,回过神来,人已站在船上。

吴非辞眼疾手快,早就一脚踢开船边索链,命船夫即刻启程。

昭平这才琢磨出她那句“万事小心”是何意,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她。

“你放肆。”昭平怒而不露,斥责的语气都是极平的,没有起伏,望向岸边的青乌,向她别别手示意不必追上来。

“那日公主同婢子说,公主信我,如今可还作数?”

“作数。”

“既如此,同我一道又何妨?”吴非辞说道。

昭平看透她,不过是贪生怕死,所以拉上一个护身符跟着,懒得听她废话,别开船舱竹帘,往里头走去,像是在骂人似的,淡淡吐出一个字:“准。”

吴非辞快步跟上去,进到船舱里,拉出床榻边上的木箱,翻找出一件男仆的衣裳来,双手奉至昭平跟前。

昭平瞥一眼,满脸不耐,“不穿。”寻一矮凳坐下,悠悠捻起茶盏慢啜。

劝谏之词吴非辞早已备好,道:“公主殿下,你若仍着这一身,旁人打眼一瞧就知你身份不凡,再被什么水匪狂徒盯上,那可是凶多吉少,婢子以为,还是藏锋守拙为好。”

“你是富商打扮,本宫却是下人衣裳?”昭平将她递过来的衣裳嫌弃地推开,道:“拿走。”

吴非辞慢条斯理地解释道:“公主殿下平日言谈举止清贵脱俗,很容易被识破,而下人少言多行,不易被关注,故此,这身衣裳给公主殿下用于掩饰最为恰当。”

“诡辩。”昭平上下打量她,忽地揪着她衣领,命令道:“本宫要穿你身上这件。”

“不行。”吴非辞摇摇头,严词拒绝,态度决然。

“为何?”昭平手上也松了,看她对一件胡服如此认真,不禁好奇。

吴非辞抚了抚被她揪得皱起的领口,道:“这件……不合适。”

胡服是青乌在成衣铺子里买的,不合身,那天晚上赵知临依照她的身量,连夜裁剪缝制,肩宽腰腹都刚刚好,穿起来很舒服。

昭平狐疑望向她,道:“你我身量相差不大,再怎么不合适,也比你手上的衣裳合适。”

“婢子所言不合适,指的是这件胡服随婢子经历了一些不堪的事,所以……”

“多不堪?展开说说。”

“一定要说吗?”

“说,本宫爱听。”

“前两日,我与夫君同骑一匹马回家,半路骏马颠簸,一时不受力撞到我夫君身上,两人贴得那么近,多少有些情难自已,在马背上就……马背起伏,马鞍窄小……贴合处衣物都黏糊湿透……”

吴非辞停半句说半句,断断续续,昭平以手支着额角,越听越感兴趣。

可她快编不下去。

“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胡服。”吴非辞说道。

“然后呢?”昭平显然没打算让她结束。

“公主殿下,这种事,婢子不好再继续说下去的。”

“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你事都做了,还不好说?”昭平戏谑道。

“公主殿下,那天是傍晚,不是光天化日。”

“记得还挺清楚。”

“婢子虽愚钝,记性倒是不错。”

吴非辞辛辛苦苦说了这么些,昭平也便准了她的意思,接过她手中的仆人衣裳至屏风后换下。

出来时,昭平依旧一副清雅尊贵姿态,仆人衣裳自带的卑微被她深深埋在傲骨之下。

拆了她繁复的发饰与发包,简单束了小厮发髻,戴上折巾幞头,规整一番,上下打量仍觉不对劲,贵气天然。

吴非辞皱眉道:“公主,你眉眼稍微低垂些,略显恭敬些,可好?”

“本宫不会。”

“罢了。”吴非辞掀起袍角悠然坐下,两指扣桌面,吩咐道:“阿平,倒茶来。”

昭平冲她翻了一个白眼。

“阿平,如何不动?”吴非辞催促道,“难不成还要郎主亲自倒茶不成?”

昭平的白眼此时已能上天,走出船外,倒了一盏冷茶丢到她手边。

吴非辞摆出宽以待下的模样来,端起冷茶呷一口,道:“阿平,这茶……”呸地吐掉喝入口的茶叶,“是前天煮的吧?叶子都出腐味了。”

“爱喝不喝。”昭平兀自坐下。

“阿平!”吴非辞抬高声提醒她,仆从哪能坐着伺候人呢?

虎落平阳被犬欺。

昭平起身,站在一旁。

吴非辞又道:“挡着我的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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