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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降日(1 / 3)

“我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

仿佛已经知道芙洛拉接下来要问什么,戴乔娜已经在她前面,堵住了她的话。

一袭银发的少女略有些倦怠地看了她一眼,表情没什么波澜:“那你说说,你在说什么?”

戴乔娜深吸了一口气,浅金色的长发及腰,在炫目的光晕中竟有些刺眼。

她明白,自己说不过对方。

一时间,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。那个发色异于常人的女孩总是那么不合群,独自站在窗边,略显清冷的面孔总是无比淡漠。

对她使坏的不止自己,戴乔娜心里是清楚的。

特蕾西、阿菲娜、乔、母亲……对于一个没有势力的养女,孤立她,自然是荣耀的荻纳斯家族的光荣传统。

自己从哪一刻起开始恨她的呢?

戴乔娜想起来了。

那时候,芙洛拉刚进入荻纳斯家族没几年,戴乔娜九岁。那天,家族内部的竞技比赛,进行到了击剑大赛,且戴乔娜输的很惨。

“啧啧啧,芙洛拉小姐又把今年的击剑比赛的头筹赢回来了……”

“可不是吗,家主大人可满意了,听说可是亲自走到赛场里去鼓掌了。”

“虽说不是家族直系,但这天赋,家主之位……”

“嘘!小心咱们家小姐听见了,又要罚你帮她抄书。”

只听另一个侍女叹了口气,说道:“唉,你说说,咱们小姐还有六年就成年了,却还没有看出来惊人的天资……家主大人怕是失望了,这上不及嫡长女,下不及养女,不知道以后该怎么争啊……”

戴乔娜听着听着,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门缝,用力到有些颤抖。

母亲的训话犹在耳畔。

【戴乔娜,你身为我女儿,怎么会平庸到这个地步?啊?!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在你这个年纪,已经被多少人交口称赞了!】

【这场比赛你要是赢不过那个芙洛拉,你就别想回来,给我跪一晚上反省反省,听见了没有?!】

她抿紧了嘴唇,脸色有些苍白,缓缓推开了门缝。

“戴乔娜小姐!”

两个刚刚还在议论她的侍女恭敬地向她鞠躬,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,好像这种恭敬是发自内心一样。

戴乔娜顿了一下,缓缓道:“我要见我母亲。”

“小姐,您今日未能拔得头筹,夫人……”其中一个侍女有些欲言又止,犹豫了半天才说,“夫人有些不高兴,说了谁也不见。”

“包括我?”她问。

“……包括您。”

眼见着戴乔娜不说话了,那个侍女安慰了一句:“小姐别担心,家主大人没有责罚您,想必夫人也只是正在气头上,您毕竟贵为嫡女,不会真的罚您的。”

那时候,戴乔娜天真地以为她说的是真的。

——直到她的母亲让她跪在雨里,一整夜。

“母亲……母亲我知道错了!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夜雨淋湿了她的头发,让她的视线有些看不清,刺骨的寒凉从外向内的渗进去,就像被冰慢慢腐蚀掉的火苗。

“……让我进去吧,求您了,让我进去好不好……”

雨却无情的越下越大,房间里隐隐有些灯火在闪亮,却被雨帘盖的有些模糊不清。膝盖的位置冰冷的石阶上磕出了血,又被雨冲刷掉,从鲜红色被冲成淡红色,最后又变得看不见,顺着污水流入了排水道。

冷,好冷……

好疼……

为什么不让我进去,为什么……

“母亲……我知道错了……”

小女孩全身颤抖着,用尽力气握住那个冰冷的门把手。门栓却插的太紧,连一丝一毫都未能推动,就像屋里人无情的训斥和嘲笑。

为什么,为什么,为什么。

【唉,你说说,咱们小姐还有六年就成年了,却还没有看出来惊人的天资……】

【戴乔娜,你身为我女儿,怎么会平庸到这个地步?!】

【这上不及嫡长女,下不及养女,不知道以后该怎么争啊?】

【啧啧啧,听说芙洛拉小姐………】

字字诛心,句句雷霆。

他们以为自己在为她着想,以为自己在激励她成长。可他们不知道,在那个雨夜,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、每一个词、每一个标点符号,都成了压垮那个小女孩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她平庸,她无能,她仗势欺人,她毫不闪亮……可是她只有九岁啊。

冷,好冷。

有些瘦小的女孩缩成一团,浅金色的头发被雨冲刷的仿佛掉了色,像一朵还未点燃就已熄灭的火苗,伸着手指向往着房间里的灯火,却又永远触碰不到。

凭什么。

凭什么?

凭什么?!!

凭什么她可以站在高台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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